[壳花] 原罪 (下)
依然国际三禁
微亮芽花，占 tag 抱歉
文笔依旧感人
请小仙女指教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李相赫的大白T ———————
灿烂的阳光照进充满消毒药水味的房内，房间仍发出嘟嘟的声响
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，韩王浩一个星期内都没有醒过来。李相赫不知这样的星期还有多少个，还要持续多久。其间队伍中的成员都来过了，出了这么大的事，他也没有想要隐暪，幸好世界赛刚结束，众人都不需加练，空余时间挺多的，是一个让自己沉淀一下的好时机。
正好想一下他和韩王浩的关系。
李相赫不能长时间处于一个喧闹的状态，不管是外在环境喧哗，还是心境喧嚣，虽说他脸上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，但韩王浩的出现确是让他的人生泛起了一圈圈涟漪，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安分地跳动着，俗话说的那种，心静不下来。
宋京浩每天晚上准时八点半出现在病房，一边陪韩王浩说说话，一边按摩着他瘦得见骨的手。李相赫不打扰他，自己走到饭堂吃晚餐，他已经二十四小时待在医院中，这一个半小时他不跟宋京浩抢，自己亦推了一张小床，睡在韩王浩旁，时刻感受着小人的呼吸。
他不怕等不到他过来，因为他今后将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等他。李相赫有一个很好的习惯，他经常看各种类型的书。看过几本青涩的爱情小说，让他不至于成为瓜皮，一些土味情话他都是知道的，虽说实行起来有点困难，甚至有些别扭，但只要韩王浩喜爱，再呕心肉麻的说话他都说得出。他站在镜子前练习了许久，抿了抿嘴巴，感觉表情还不是很到位，他咧开了嘴笑，立刻又禁闭了。究竟怎样才能做出小说那种总裁式表白呢？
折腾了一个上午，李相赫脸都酸了，路过的护士姐姐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从精神部跑出来的，都用看智障的眼神关切着他。李相赫不介意这些，比起韩王浩所经历的，他这些只是小事。他转头端详着小人的脸，其实看得不太清楚，因为脸都被氧气罩遮盖着，白色的蒸气盈满了，又消散开，均匀地呼吸着。眼睫毛一抖一抖的，李相赫想起了这双眼睛睁开时水灵灵的样子，那天小孩喝醉了却清醒地问他爱不爱他的那双眼。
目光慢慢移到手腕处，虽说伤口早就结痂了，但想到暗红的血液从此处涌出时，男人仍然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“全世界就你这么傻。”
充满骨感的大手轻轻磨挲着其他疤痕，数了一数，一共十八条，还没有算重覆割了几次的。一些过了很久的疤痕颜色比肤色要淡一些，一些刚割不久的会凸出来，很是吓人。
“这些都是因为我吗？王浩。”
“你这不是在赎罪，傻瓜。如果你的原罪是爱上我，那我的原罪则可尝不是依赖着你呢，我的小太阳，没有你我怎么生存下去呢？”
李相赫将头埋进了小孩起伏的胸膛中，一点也不舒服，胸骨一条条的咯着他，但他顾不得这么多，他只想好好用力抱抱眼前随时消逝的小孩。突然，怀里的人一阵骚动
“我……”
“是被鬼压了吗……怎么我在地狱呀……嗯…”
韩王浩吃力地用手尝试擦了擦眼睛，像刚起床的小猫一样，睡眼惺忪的看着天花板。李相赫惊喜地抬起了头，他心心念念的小家伙终于醒来了，历时八天十四个小时零三十二分五十四秒，他没有算漏任何一秒，他顾不得一切障碍，抱紧了小孩的头，使劲地亲，眼泪不自控地流了下来，滴湿了韩王浩的头发。直到怀里的人小声的问了问
“你是什么鬼怪呀，怎么有相赫哥的味道，还有…这里是那里……”
“地狱不收你了，回头弹了给我，我就收下了，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孩”
“我……”
小孩多日未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，说话软软的，带着些奶音，糊成一团的。
“我才不是小孩子，你看我的证件，哎我的钱包呢……”
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自己的屁股，才发现手上吊着营养液，一条条胶管连着手臂，嘴上的氧气罩罩得他很不舒服，伸手企图把他拔掉。
“不许动！”
小孩吃力地仰起了头，顿时瞪大了眼睛
“相…相赫哥？”
韩王浩感觉自己的幻觉仍未痊愈。
已经是傍晚时分，医生过来了一次，替韩王浩详细地检查了一下，确认没有大碍后，为他拔掉了氧气罩，其他管子一条也不少。队友都来了探望他，金正均上前揉了揉小孩的头发，仍是熟悉的触感。
“孩子，辛苦你了……真是……对不起你…”
金正均抹了抹眼眶即将泛出的泪水。
宋京浩在 SKT 走了后悄然走进了病房，想不到李相赫仍在。气氛不是一般的古怪。
韩王浩试图打破沉默小声地问了句
“嗯…我想拔掉这些东西可以吗…我都挠不了头了” 小孩指一指插在手臂上的管子。
“不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
两人同步地拒绝了小孩的请求。
“你要挠那里我帮你” 李相赫发誓他并没有要宣示主权。
宋京浩笑了，韩王浩也不争气地笑了。坐得笔直的男人不喜欢二人充满默契的动作，作状咳了两声。
“那个…你来干什么” 李相赫直了直身子问。
“我就不能来看看小花生吗？他又不是你的。”
“宋京浩你脸皮真厚。”
“我怎么感觉你的更厚一些，”宋京浩迈步走向病床旁，自顾自的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。
“先是拒绝人家，待人家受够了苦才来珍惜，” 男人顿了一顿，转头看向椅子上的人
“李相赫，你是人吗？”
空气静默了片刻，韩王浩觉得头疼。
“你…别喝王浩的水杯。”
“啧，就说你脸皮厚，我喝又怎么了，王浩又不介意。另外，你可以先出去吗？我要和小花生说一说话。”
李相赫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，宋京浩又已经请自己出去，他不担心小孩会被抢走，毕竟小孩的心在自己，宋京浩也不会强人所难。至于他欠小孩的，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还给他。
李相赫转身一走，房间内只剩下上野二人。
“京浩哥…”
“嗯，怎么啦？”
“我……其实…” 小孩紧张地掰着手指，迟迟不说话。
有些话真的很难说出口。韩王浩和宋京浩的关系似是朋友更像亲人。说了这些话，听的人难受，说的人心里更难受，往后更是不能面对对方。正当韩王浩正纠结如何不伤人心而说开口时，宋京浩拍了拍他的手说
“诶，知道啦。”
那一刻，韩王浩想抱一下对面的人。
就是这心照不宣的默契，让二人的关系值得珍惜。韩王浩想说的话，是难以启齿的，他怕说出来会伤到他，他不想失去了这位哥哥。很好的是，宋京浩不用他说，既明白了对方的想法，亦省却了伤心与难堪的时刻。更何况，伤心什么的，让哥自己伤心就好了。
二人静默了一会儿，忽然抬头看着对方，宋京浩看到了韩王浩眼中的自己，就是这一眼，他将铭记于心，黑漆的眼珠中盛载着自己，这份感情他会好好收起，放在回忆的盒子里，伴随他到人生的终点。
韩王浩调皮的笑了一笑，宋京浩也跟着他笑。小孩心型的嘴巴笑得让人心里融化，仿佛再严寒的冬天，再冷的雪，也会被眼前的小太阳解冻。
“哎哥，别这么伤心啦，我说过的，下辈子遇不到李相赫的话，我会先跟你表白的，那你要甩我吗？”
“傻瓜，我才不要被你认出来呢！”
宋京浩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，
“我会成为你最好的哥哥。”
如果可以，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唯一，要是做不了的话，你就不要认出我了。
男人又喝了喝杯中的水，惊觉水一早凉掉了
凉掉了的水再怎么捂都不能捂热
宋京浩心知这个道理，抿了抿唇，企图留恋主人的气味。
一切都尘埃落定了。
李相赫进来时跟宋京浩擦身而过，宋京浩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
“你要是再敢让王浩伤心，我不保证你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，我说得出做的到。”
“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”
宋京浩转头看了看房间内因疲倦而垂下头的小孩。
他想起了那封信，再见时就是新的花生了，对吧？
自径走出了病房，呼吸着苦涩的消毒药水味。
李相赫轻轻地往小孩靠拢了一些，坐左床沿，凝视着韩王浩。
“瘦了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。” 刚打瞌睡的小孩嘟哝着。
“对不起，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，你要原谅我吗？”
“如果我说不呢？你会怎么样。”
吃了你。这句话李相赫没有说出来，因为往后的日子里他身体力行的做了出来。
“不怎么样，反正你也没有拒绝的机会。欠你的，我一定会还，我准备用一辈子还给你。我想跟你赌一下，你觉得我这辈子能还完吗？”
“不知道诶，我又不是你。”小孩缩在一角，低头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腿，眼睛很不专心地乱瞄。
李相赫被小家伙逗笑了，他一手拎着他的下巴，企图转正小孩的脸，迫使他看着自己。
“我说，如果我还不完的话我下辈子就是你的，还完的话下辈子你就是我的，你看这怎么样？”
李相赫被自己的土味撩人情话吓了一跳，曾经练的那些一句都说不上口，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像总裁，很霸气。在一旁的韩王浩一脸懵然，他不相信这是李相赫。
“你……没病吧？”小孩一手抱着腿，一手伸向男人额前探。
男人甩开了小手，先是将瘦小的双手用自己的大手一手放在了身后，继而用另一只手扣着了他的头，吻上了小孩的嘴。被禁固的双手不安地扭动着，突如其来的吻亦打乱了呼吸的节奏。舌头轻抚着贝齿，仔细地描绘着每一颗的形状，侵略者肆意掠夺着他的呼吸。
“唔……呜…你……”
半刻过后，男人放开了怀里的人，看着因短暂缺氧而涨红的脸蛋，眼睛泛着水气，小孩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。李相赫不由得想起了那双眼睛，喝醉后的那双，水灵灵的，不带一丝杂质，他鼻子一酸，韩王浩发现了他的异样，双手环抱着他，轻轻地拍着
“都过去了。”
是啊，都过去了。
四月的天气开始回春，褪去一月的寒风，亦未及夏季的热气。南韩现在正直花期，路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灿烂，粉嫩的花瓣都飘到小路上。李相赫握着韩王浩的手，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中。自从他退役后，韩王浩不断迫李相赫要穿一些符合他年纪的衣服，而不是那些款式旧得掉牙的羽绒外套，韩王浩曾经嘲笑过男人的衣服是不是从外公衣橱里偷的。
“哎我说你怎么就穿得那么呕心，你又不是缺钱，怎么就不能学学宋京浩，穿些比较欧巴的衣服呢？”韩王浩揉着眼，看着一旁正在穿衣服的男人。
“说了多少次不许再提他你怎么又不听啦，看来太久没惩罚你，把你养得嚣张了是吧，嗯？” 男人咪着眼抿着嘴看着他，一边套上羽绒外套
小孩顿时安静不捣乱了，生活中的一切他都有办法使李相赫服从得贴贴服服，唯独是这样的李相赫他完全无法驾御，只能说男人的气场太强大。
“好啦逗你而已，要不让 Peanut 选手替我选几件？”
韩王浩于新一年转了新队伍，虽说世界冠军对他打击很大，但他仍想为自己的梦想再努力一下，李相赫也不管他，小孩都是自己的了，他要做什么也由他去了。
“你看你就那么没主见！随便说一句话就听了，也不知是不是男人。”感觉被欺骗的小孩，鼓气腮子带着奶音怒声苛责眼前的人。
“我这么宠你还不是想让你下辈子是我的，我不想让你遇见宋京浩。”
“看来京浩哥给你看了那封信呀……” 韩王浩心里默默记下了一笔宋京浩的帐。
“傻瓜，什么信不信啦，快穿好衣服陪我出去买衣服。”
小孩这才发现自己仍是赤裸的，不由得握紧了被单。
正在直播的 Smeb 选手打了个喷嚏。
踏着满地樱花，韩王浩觉得气氛很浪漫。他扭头看向李相赫，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，忍不住为他理了一下。
“哥今天真帅。”小孩红着脸望着男人。
“王浩一如既往的很可爱。”
旁边的路人什么都没听见。
他们一直走到了那间教堂。韩王浩一点都不陌生，他曾经一人走进了里面的忏悔室，独自承受罪孽的凌虐。李相赫透过那封信知道了一些事，亦猜到了一些，不由得握紧了小孩的手。小孩向他报以微笑，眼睛咪成一条线。
“You really know how to make me cry, when you give me those ocean eyes.”
李相赫想起了这句歌词。
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小孩挣脱了男人的大手，跑到教堂中，李相赫不明所以，跟着他小跑了进去。
两人气喘吁吁地在祭坛前停下，像将结婚的人一样，面对面站着。墙壁上的彩瓷玻璃印有一些人脸，旁边围了些小天使。韩王浩知这不合礼法，在这庄严的教堂中更不应携带他的同性伴侣，但他不想管了。
小孩踮起脚，轻轻吻了眼前的人。
脚步声渐渐放大，二人惊觉此处仍有外人，像偷腥的情侣一样，尴尬地分开了。
神父抱着书走了进来，看了看他们。
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，韩王浩将双手放在身后，双腿并拢在一起，橘色头发安静地低垂着。
“神爱世人，包括一切犯罪的人。孩子们，你们身上背负的原罪，已经被神所赎了。抱歉我不能为你们作证，但仍衷心希望你们能幸褔。”
“特别是，旁边的小男孩。几个月前听到你的忏悔，挺感触的是这个世代还有人为爱而生，如此看待爱情。感觉你现在已经痊愈了，请你们好好珍惜彼此。”
小家伙像犯错一样朝神父吐了吐舌头。
两人一同牵着手走出了教堂，韩王浩有些刚行礼的错觉。旁边的李相赫却仍留恋着刚才的吻。
“哎。” 小孩边踢着路边的小碎石问。
没有回应。
“哎！李相赫！”
旁边的人仍然不回应。
“你这个瓜皮怎么不理……唔……”
旁边的瓜皮扣着花生的头吻了起来。
漫天的樱花飘了下来，春风四起。
韩王浩所背负的，终究再也不是罪。
他终于能与他的神并肩而行。
而他所内疚的，亦在男人跪地求婚时
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小花生长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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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完结啦，撒花撒花。天啊我终于知道各位太太的劳累了，我以后再也不会催更了，虽然你们催我我很享受，但将脑洞变成实在的文章这个体验真的是太振奋人心了。我确实感受到码字时需要情绪的配合，才能让你的脑洞更大一些，如果情绪不到位的话，感觉码出来的都是垃圾。
由于原罪这个词是在宗教中出现的，而同性恋一直属于敏感议题，尾章描述教堂的部分是我个人私心想要这一幕，并没有要冒犯任何一种宗教，希望这一点没有误解到任何人。一开始比较想着重诠释宗教及同性恋之间的关系，但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，脑洞太大导致跑题了。未能好好写好自己想表达的是一个遗憾，但仍然很喜欢故事中两人的关系，自己亦写得很爽，所以遗憾并没有很大。
我特别喜欢在文中加入各种伏笔，嗯怎么说就是能对故事达到一个升华的效果 (虽然我知并没有)，比如说醉酒那天花生的眼睛，以及当晚的影子。说实在的这三章完全可以当独立一篇文看，只是我加了这些小细节才使它们比较连贯。我个人来说写得爽不代表写得好，尾章已经是翻车了，但愿我渣渣的文笔没有吓坏各位小仙女的智商，不要脸的希望大家高抬贵手，留下一个红心给我，如果可以就再来一个蓝手，留的话我壳今天开直播！真的很感恩有人喜欢看，有人支持的感觉真好，万分感谢你们 <3
对没错我就是一个话唠。
英文歌词的部分：
Billie Eilish — Ocean Ey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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